轻拿轻放

【一八】宝鉴·湘行

【警告】:刀子

【前情】:【一八】宝鉴·联大


暗红的炭盆上覆着薄薄一层灰白余烬,齐易知靠坐在旁边,一面烤火一面兴致勃勃的盯着炭盆里面逐渐被烤干变瘪的龙眼和橘子。

张启山撩起门帘走进来,大氅上尽是细白的雪粒。他在门口脱了军靴和外衣穿着白袜走过来,盘腿坐在齐易知旁边,伸手在炭盆上烤了烤。“好好的橘子你丢进炭盆里做什么?”张启山把泛红的手指放在嘴边呵了呵,齐易知好脾气的用火钳把盆里的水果都夹出来,在地上滚了滚,尖着手指给张启山剥了一只橘子。

“火烤过的更甜。”

张启山嘴里嚼着橘子看专心吃龙眼的齐易知,晃动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温柔的红色,张启山很是顺手的在齐易知面孔上摸了一把,手心是暖的,手指还带着一点寒意,齐易知伸出舌头舔了他指尖一下,笑眯眯道“佛手也好吃。”

张启山有种微妙的被反将一军的感觉,他红着耳朵收回手,劲头很足的和齐易知抢剩下的龙眼吃。九门二位当家就动作敏捷的向自己口中塞剥去外壳的龙眼,虽然八爷拳脚功夫不比佛爷,抢食上却毫不逊色,两人你来我往的抢了十几个,最后佛爷精准的捏住了八爷身前最后一颗龙眼却猝不及防一滴红血落在指头上。

张启山一惊慌慌张张的抬头看,齐易知被他瞪的莫名,伸手一抹才知道自己流了鼻血。

张启山从窗外抓了一把雪按照齐易知额头上,齐易知索性放赖躺在张启山腿上被张启山按着鼻梁。

“佛爷,我就是火烤的久了,吃龙眼太多上了火。”齐易知说着自己笑了,“这么丢人的事,我八岁起就不干了。”张启山紧绷着的脸终于放松下来,他磨牙在齐易知头顶轻轻拍了一下,用自己手帕蘸着雪水给齐易知擦了擦脸。

“佛爷你在长沙还没有好好玩过,等明天我带你乘船游玩,请你吃烤鱼,有我领着还能去沿岸的吊脚楼里转转,哪里的姑娘美是美却也凶得很,你可不能乱吃乱碰。”

张启山低头笑了一下,俯下身在齐易知眉毛上吻了一吻。

 

齐易知被眉头一点凉意惊醒,他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这吊脚楼里的窗纸被风吹破了,寒风倒灌,屋里的火盆早就熄灭了,齐易知慢慢坐起来,摸到自己满头霜雪。

一走千里的齐铁嘴终于还是回到长沙,昔日堂皇宅院都遍生衰草,自家香堂早毁于九门临走前点的大火。

但也并不是一点原样也找不回来的。齐家宅院都按着五行八卦来建,齐易知算着步子走到当日事发的厢房,坐在一块石砖上发愣。他是趁夜来的,月光又冷又亮,照荒草上一地白霜。齐易知慢慢想着往事边哭边笑,转头却看见焦土上什么东西闪闪的亮。

齐易知伸手把它扒出来,捏在手里端详一会,又复攥在手心里。

那是一枚被烧融的扣子。齐易知清楚的记得它在张启山衣襟上时的花样。

齐易知在这四面漏风的吊脚楼里再次把它拿出来端详。明明是冷的,却像燎着皮肉一般令他疼。齐易知在梦境中滞留太久,竟生出一些庄周梦蝶的感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最后他索性只信他愿意信的,只看他所想念的。

 

夜中齐易知再无法入眠。他抱着腿枯坐了半夜,借着熹微晨光读墙壁上往来时人的题诗。有诉衷情,有思故里,齐易知眯着眼睛歪着头辨认那些笔迹不同深浅不一的字迹在心中感慨,生逢乱世,这些写字的人不知现在何处,发达落魄。

读到最后他竟找到一行熟悉字迹。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诗只有半阙,用炭笔描上,横折却都端方沉稳。齐易知凑过去摸了摸,嗤笑自己竟真的分不清虚实,沉溺在永远无法成真的梦境。

天光既白,齐易知跃上自己买下的小船继续溯洄而去,船舷撞碎河面的薄冰发出清脆声响。齐易知从怀中取出那枚扣子丢进江水之中,用袖中匕首在船舷上刻下一划,撑船的伙计不做声的看着自己对着江水出神的老板,心中想着回程之后要向自己的堂客讲讲着又哭又笑的怪人。

但神算子并不知道,在张启山最后一次进长沙城之前,他确实在那吊脚楼中旅宿过一夜。彼时那壮怀激烈的异乡人和自己亲兵挤在那间小小的竹楼里,有人捏着骨笛吹了一支塞外的小调,众人默然不语,倒是有几个折了窗外冰凌,咯吱咯吱的吃。

张启山也抱着腿守着火盆借着晨光读墙上的题诗,临走之前他也在角落里写了一段,心中许愿若是下次再来这里,一定是在长沙立稳脚跟,把自己的名字端正的落上。



【关于剧情】

和原著走向完全相反。八爷做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关于盗墓】

考古和盗墓是完全的两码事。

盗墓之所以为学界愤恨是因为盗墓者多受钱财驱使,破坏墓葬所传达的重要的一旦破坏永远无法弥补的信息。人们将失去了解过去破解历史谜团的宝贵机会。

这是非常令人惋惜的事情。

非常非常令人惋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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